在这期间里,应绛把控住了应彭扬的整个公司,而应彭扬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肾源,最终还是没熬过树叶金黄时。索婷在她的房间里被关了一个月之后出来,短短一个月像是磨掉了她所有的心高气傲,她求着应缇去给自己的丈夫配型。不过还没见到应缇的面就被应绛拦住了。应绛同意了配型,但不允许应缇去做。结果出来后索婷和应绛的都不行,索婷没办法,最后让她的宝贝儿子去做配型。出来的结果让她庆幸又失望。配不上。她开始寄希望于其他的肾源,可是应彭扬等不住了。对方生命体征流逝的那个夜晚,索婷在他床前枯坐一夜。早晨应彭扬死后,索婷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精气神,每天活得像一具行尸走肉。看见应缇时也没什么大反应了。只有在自己的宝贝儿子回家时她脸上才有点明显的情绪。应缇依靠在飘窗上,垂眼看着庭院里忙碌的佣人。应彭扬的葬礼挺说就在这几天了。她不想去。正想着要找什么借口不去葬礼,楼下一阵喧哗打断了她的思绪。“太太!太太你不能出去!”她把窗户推开一点缝隙,楼下佣人惊慌的喊叫涌入她的耳膜。她视线往下,一个形若枯槁的女人正跌跌撞撞地往庭院大门。她一边跑一边用嘶哑的声音大喊道:“我的小缮回来了!放开我,我要我儿子!”原来是索婷。应缇眯眼盯了好半天才看清楼下女人的脸,对于对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,她内心毫无波澜。片刻后楼下便恢复了平静。等她再看过去,院子里已经没人了。身后传来门被推动的轻微响声,应缇放下推着窗户的手,慢慢把头放回靠枕上。至于门外来得是谁,她并不关心。“磕哒——”来者在她两步远的距离停下。她似乎永远都穿着细跟鞋,锋利鞋跟敲在地面上时像是一声声响起的催命符。“小缇,在看什么?”应绛带着无框眼镜,唇边勾起一个温柔的弧度。应缇没说话,甚至连头都没有偏半分,在身边人的注视下依旧看着窗外。“和姐姐下去吃饭好吗,我让王妈做了你爱吃啊椰子鸡。”应绛像是看不见女孩的冷淡,仍旧轻声道。应缇这才稍稍偏过头,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。“来,姐姐牵你下去。”应绛朝她伸出手,眼底没有一丝不耐烦。应缇昏迷醒来后,就完全进入封闭状态,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二十小时在昏睡,其余清醒时间一直在房间发呆,对周遭的人和事没有一点反应。短短一周,被庄写意养出的肉消耗的一干二净。本来就不算胖的女孩现在更是瘦得可怕,皮下仅剩一层薄薄的脂肪,稍微使点劲就可以在肚皮上摸到内脏的形状。应绛正值应付公司的董事,应缇的病让她的忙碌更上一层楼。一时间,两姐妹站一块外人还真分不出生病的到底是谁。好在应绛咬牙坚持下来了,大半年来每天亲自照顾妹妹,久而久之应缇渐渐能‘听见’她的一些话。应绛牵着妹妹下楼,手指抓着对方的手腕,指尖的触感不再是当初感觉能一把折断的骨头。她眼底划过一丝满意,但思及什么,看了应缇白净的侧脸后欲言又止。“小缇,弟弟今天会回来。”女人犹豫一会儿,还是对着应缇开口道:“他可能要在家里待一段时间,爸爸的葬礼还没准备好。”“他被爸爸妈妈宠坏了。”提及这个,应绛可能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忆,面上飞快划过一丝不满。“到时候你待在房间里别出来,如果实在避免不了碰见,到时候能躲就躲,等葬礼过后我就把他送回学校,没事就不许他回来。”应绛以商量的口吻对身边的女孩说道。可惜应缇没什么反应。应绛心下松了口气,据她大半年来观察,应缇只是封闭了情感,对外界并不是完全没反应。如果是她不喜欢的东西,肢体上便会有细微的抵抗。不管应缇有没有听进去她的话,只要不抵抗就好。说话间她拉着应缇下楼,本该在厨房的王妈却急匆匆迎上来。“等等,王妈你跑什么?”应绛皱眉,下意识侧身挡住应缇。医生又来过几次,说应缇现在受不了任何刺激,就像一具烧制的极薄的白瓷娃娃,需要应绛细心呵护才不会摔碎。在那之后她不许家里有人大声说话,也不许跑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