约莫一个时辰后,营地外再次传来急促的马蹄声。
石头和王二蛋一行人去而复返,身后还跟着一串垂头丧气、狼狈不堪的官员和匠人。
这些人同样骑着马,但显然是被催促着拼命赶路,一个个衣衫不整,发髻散乱,有些人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苍白。
这一百多人被特战队员们如同押解囚犯一般围在中间,一路疾驰而来,早已没了往日在军器监里的官威和体面。
石头大步走到方南面前,抱拳复命:“大人!军器监监丞赵德明、监作孙福,以及所有官员,相关管事、各作工匠头目,共计一百一十三人,已全部带到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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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底下普通工匠人数众多,末将恐生变故,未一并带来,已留人看守军器监相关作坊。”
方南点了点头,目光冷冽地扫过那群被押解而来的人。
为首一人,年约四十多岁,面白微须,穿着红色的官袍,此刻虽然狼狈,但眼神中仍带着一丝惯有的倨傲和不满,正是军器监丞赵德明。
身旁那个身材微胖、眼神闪烁的,便是监作孙福。
其余官员、管事、工匠头目们,则大多低着头,不敢与方南对视。
众人被带到刚刚发生过惨剧的训练场地。
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硝烟味和淡淡的血腥气,地上那几门扭曲炸裂的火炮、散落的破碎枪械,以及那一片片尚未清理干净的血迹,无不昭示着这里不久前发生的惨烈一幕。
火器营主帅周勃和许多闻讯赶来的将士们,也都围在一旁,目光愤怒地盯着这群军器监来的一行人。
赵德明强自镇定,整理了一下歪斜的官帽,上前一步,不等方南开口,反而抢先发难,语气中带着委屈和愤懑。
“方大人!您这是何意?下官正在监中督办朝廷紧急军械,这位将军便持金牌闯入,不分青红皂白,便将下官及监中一众骨干强行拘来此地!”
“军器监事务繁忙,若是耽误了朝廷的差事,这责任谁来承担?下官定要向工部、向皇上参你们一本!”
方南闻言,伸手指着那炸膛的火炮和地上染血的破碎枪械,厉声质问:“赵监丞!耽误差事?你看看这是什么!这就是你们军器监督造的火炮和步枪!这就是你们提供的弹药!”
“就在刚才,就在此地,它们在火器营训练中炸膛了!”
“死了两个教头,十一个士卒,重伤二十余,轻伤无数!”
“他们都是我大楚的好儿郎,是未来对抗蛮族的利刃!没有死在敌人的刀下,却死在了你们这些蛀虫制造的劣质军械之下!”
“赵德明,你告诉本官,这个责任,你担得起吗?!军器监担得起吗?!”
周勃也忍不住上前,虎目圆睁,指着赵德明的鼻子怒吼:“赵德明!老子手下的兵,不能这么白死!你今天必须给老子,给火器营上下一个交代!”
周围的将士们更是群情激愤,纷纷出声斥责:
“对!给我们一个交代!”
“拿劣质货糊弄我们,害死弟兄们!”
“严惩凶手!”
面对这如同实质般的愤怒目光和声声质问,赵德明和身后的孙福等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。
几人互相快速地对视了一眼,交换着神色。
赵德明咽了口唾沫,强作镇定,狡辩道:“方……方大人,周将军,诸位将士,息怒,息怒啊!这……这军器制造,工序繁多,偶有疏漏,也是在所难免……谁能保证成千上万的枪炮弹药,个个都完美无瑕?”
“这……这定然是极少数的质量问题,正好……正好被火器营赶上了……下官回去一定严查,加强管理,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……”
孙福也赶紧附和:“是啊是啊,方大人,赵监丞所言极是。工匠手艺有高低,难免出些次品,以后我们一定加强检验,绝不让次品流出作坊……”
“偶有疏漏?极少次品?”方南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旁边堆放的那些刚刚检查出来的问题弹药。
“你们管这一半以上颜色不对、材质掺假的弹药叫次品?!你们管这偷工减料、壁厚不均的火炮叫疏漏?!”
“赵德明,孙福!你们当本官是三岁孩童,还是当这火器营上下将士的眼睛都是瞎的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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